喵呜

【史汪】西西弗斯的烟火

不行不行，史淼第五集和第六集磕得我缺氧，我要写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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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淼坐在那家小小的饭店里，看见大史眼里小小的自己。自从整个宇宙为之闪烁之后，他的心被挤压成了一座山峰，倒计时就是无比厚重的巨石，而自己仿佛如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般，在无望中推着巨石却无法使之登上山顶，而自己对生活的勇气也在这无效又无望的劳作当中慢慢消耗殆尽。

“什么？卧底！”，汪淼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呼噜呼噜喝汤的大史，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拍桌子的冲动。他有些惊恐地向四周来回望去，不知为何那种灵魂中触及的寒冷又向他袭来，他感到害怕，既然科学边界可以在宇宙尺度上做出超越人类认知的事情，那么很显然偷听他和大史的对话简直是轻而易举。

只见对面的大史满不在乎地把碗一摔，精明的眼睛往上一翻，微微颔首低声说，“你这么理解也对，你看，所有的事情都跟科学边界有关系，他们又找到你——“

他的左手又来回比划了，汪淼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暗暗责怪自己关注这些细节干什么，又把思绪拉回来。

“——你不去当卧底，难道等着他们有一天找上我么？“，汪淼心里那口气还没有叹完接着就被大史这句恰如耍无赖的请求整得没了脾气。从第一次见面，从一开始就这样，自己总是像一只兔子，被大史无懈可击地歪理绕的晕头转向，只能一脑袋撞到名叫”大史计划“的树上。

汪淼如今已经懒得理睬某人，看着他把花生米扔到嘴里，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我之前以为科学边界只是一个学术组织，但是现在我有不同的想法了——“，果然那人就开始顺杆爬，眼神逐渐认真起来，”什么样的认识呀？“

“我说不清楚——“，汪淼又开始推石头了，他发现只有跟大史在一起自己才能休息片刻，但也只是片刻，一想到科学边界，看见眼前的倒计时，自己就有些喘不上气来，“——我只是知道他们迫切想要我——”

汪淼看到大史的眼神由之前的温和突然变得冷峻，汪淼下意识地颔首眨了眨眼睛，仿佛自己在安慰一只有些狂躁的藏獒，接着往下说，“——那就是无论我们现在是在吃饭，聊天还是建设文明，发展科技，最终我们也只不过是破旧农场里面的一群火鸡罢了。”

大史看着眼前的科学家又陷入了低迷，心里不知为何也随着一抽一抽的，一如那天在长椅上找到他，整个人像是破碎了一般，让人忍不住想一块一块把他拼起来。天气转凉，做饭的水蒸气围绕在两个人之间，让他有些看不清汪淼的眼神，只听得到他逐渐变小变低的声音。大史突然感到烦躁，他不希望眼前的这个人是这样，前几天他才把他拼好，看着高处阳台上那个小小的人冲着自己敬礼。

大史希望还能看到那样的他。

“那你也是一只懂科学的卧底火鸡！”，大史的声音大了一些，甚至盖住了门口跳广场舞的音乐和四周人声的嘈杂，“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一只保镖火鸡！”

接着，大史鼓起勇气，轻轻地把手心放在汪淼的手背上，汪淼心里突然一颤，抬头便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冲着他闪烁，似乎是想把他上次看到的“闪烁”用力挤出他的记忆，并取而代之。接着那人冲他笑出一口白牙，“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汪淼怔住了，他望着对面那个给他承诺的人，心里第一反应却是那样一个粗糙的汉子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面上不由得露出喜色，却又慌忙遮盖，但下一秒那块巨石却又重新落回山底。他责怪自己竟像一个小姑娘一般相信这种近乎荒谬的誓言，然而世上又有谁能与自己感同身受呢，不过是无用的安慰罢了。

他避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赶紧回道，“我之前经历的，和我现在所经历的，你永远都无法体会到——”

这回轮到大史叹气了，这个笨蛋科学家又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又想通过冷冰冰的话语和自己拉开距离把自己赶走！还好自己留了后手。

大史有些得意地冲汪淼呵道，“来！看这里！”，汪淼看到大史把手指向他自己的胸口，这时他才发现大史的胸口上有一块长方形的突起，感觉就跟刚上映的《钢铁侠》电影里面的托尼史塔克一样。

大史把衣服拉下来，露出来一个倒计时，汪淼顿时应激障碍地想往后退，却听到那人温柔地说，“别怕，我特意找之前一朋友做的， 我跟他说我想要一个超长的倒计时器——”

汪淼感觉自己身处一座山峰的半腰处，手上推着巨石，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嗖的轻响。

“这哥们是一个拆弹专家，搞爆破的，也只能做成这样了——”

嗖的轻声逐渐变大，接着他看到一束火光从地面窜起，冲向高空。

“我呢，也不知道你这倒计时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汪淼，就是你归零了，我也跟着你一起归零，明白了么？” 

接着那束火光化为无比璀璨的烟火在汪淼的眼前炸开，把大地照射得如同白昼，给暗沉沉的天空带来灿烂的星光。

“来吧，对表！”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如烟花般的背影，突然感觉他真的是西西弗斯，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自己总看到那巨石的重负，却忘记最高的虔诚是否认诸神并且搬掉石头。这块巨石上的每一颗粒，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矿砂，以及那近在咫尺璀璨的烟火，唯有对西西弗斯才形成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

他学着大史呼噜呼噜喝完汤，起身拿包追了上去，追他的烟火。